-一路無言。
車身流暢地穿行在都市夜景繁華裡,霓虹燈光映照在商行舟臉上明明滅滅。
襯得他越發神色難辯。
我緊扣掌心,隻敢用餘光偷偷瞥他冷峻的側臉。
暴風雨往往發生在極度平靜之後,他越是不說話,我越是一顆心七上八下。
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,車子被紅燈逼停。
商行舟輕點刹車,喊我名字:「祝漣漪。」
察覺到他要側身,我一顆心跳到起飛,這種感覺宛如數學課上睡覺被老師抓包提問。
我冇做好麵對他質問的準備,隻好緊閉雙眼,緊繃著身子裝作熟睡的模樣。
直覺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旁打量。
我在心底默默數秒,直到綠燈亮起,商行舟緩緩將車啟動。
我聽到他嗤笑的聲音。
「彆裝了,睫毛抖得車裡都吹涼風了。」
我:……
不管,與其睜眼赴死,我還是選擇繼續裝死。
可該來的總歸會到來。
我提心吊膽了一路,車還是停在了自家彆墅的門口。
商行舟也不下車,也不肯叫我。
他將車窗半降,耳邊響起金屬打火機的磕碰聲。
菸草味被捲入夜風中,淡淡縈繞在鼻尖。
結婚半年,我很少見他抽菸。
偶爾幾次也都是在工作壓力極大的情況下,可想而知,現在商行舟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。
躲是躲不過了,我認命般睜眼,假裝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,「老公~到家了嗎?」
如今再聽這夾著嗓子甜膩的聲音不由有些尷尬。
我腳趾都要摳出一座夢幻城堡。
商行舟掐滅了眼,電子車門自動打開。
7
這會兒他倒是樂意陪我尷尬對演了,睨了我一眼,淡聲道:「睡醒了?下車。」
回到家後,商行舟一切照常。
洗漱、看財經新聞、處理工作。
關於剛纔在警局裡的事,隻字不提。
這叫什麼?
這叫滴水之刑啊!
我內心飽受摧殘,在他書房躊躇良久後,還是毅然決然視死如歸的敲了門。
壯士赴死,講究一個痛快。
商行舟淡漠的嗓音傳至門外,惜字如金,隻有一個「進。」
我氣沉丹田,將醞釀了一晚上的話悉數吐出,「商行舟咱倆明天就去離婚,你的家產我一分都不會要!但是你得對外給我留兩分薄麵,就說咱倆感情不和!要不我怕再也嫁不出去了。」
說到最後,我不知怎的眼底有些泛紅。
我老公這天鵝肉,誰甘心放手啊!
他指尖把玩著的鋼筆倏地被拍在桌上。
不輕不重的一聲響都能引得我瑟縮一下。
不知道哪個字冇說對,他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。
看向我的雙眸亦凜冽,商行舟話語裡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,「你倒是說說,你還想嫁給誰?」
我委屈地撇了撇嘴,已經幻想自己單身了。
「得看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來了。」
商行舟徹底被我氣笑了,「你還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?!」
「那……」我眼底升起了希望的光,「從警察局回來你就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,你這不就是想離婚嗎?」
他眸光幽深地看我,淡聲反問:「我不鹹不淡?商太太,你確定不是你心虛?」
我被他問住了。
眨眼思索片刻,好像……確實如此。
一天前我還稱商行舟這副姿態是清冷,是與我相敬如賓來著。
一股失而複得的喜悅感直衝腦門,我話音都揚了起來,「那你的意思是不跟我離婚了?」
他食指微屈,輕點桌麵,「我從來冇想過離婚。」
雖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但我心裡還是冇底兒。
畢竟任誰得知自己嬌軟可愛的妻子其實私底下玩得很嗨,戰鬥力爆表能平靜接受啊?
他就冇有一種自己受到了欺騙的憤怒感嗎?
我小心翼翼看他一眼,見他眉目舒展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才遲疑開口:「那,關於我打人進入警察局這事兒,你怎麼說?」
商行舟起身,三兩步便走至我麵前。
他抬手,略帶寵溺地摸了摸我腦袋:「挺厲害,一點虧都冇吃。」
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撩得找不到北,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。
直到我雙頰發燙地躺在床上,才後知後覺想起:
他說這話什麼意思-